林朹的九月二十九日。

【存坑半夜挖
净慈寺前。
林朹仰头看向法国梧桐树冠间零零碎碎的天光,额前几缕碎发挡到了眼镜前面,她这时也没空去捋。
半是因为生日半是被刚刚感冒痊愈非常亢奋的周鸢拉着,今天两个人背着包就沿了西湖边一路骑车溜下去,预计从西泠骑到南屏一带。
现在才过晌午,林朹觉得后半天是要消耗在找周鸢和找路上了。因为秋雨才停,这天游客并未多成平时那种德行。两个人一路骑的顺了,速度自然而然快起来,于是周鸢抢在前面过了路口,她梗在红绿灯这头一筹莫展。
加之背包底部被车筐钩开了,一站起来就哗啦啦掉出两三本书的场景只能是雪上加霜。
“女伢儿,你书跌落的嘞。”有个打杭州土白的大伯伯这么说。林朹听见这句话赶忙转过头,发现大伯伯已经开始帮她捡书,一时怕站在边上显得没礼貌就放下自行车的支撑脚也蹲下来捡书。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书好歹都回到了车筐里,这时才有空打量大伯伯——稍微有点含胸,但看得出年轻时候个子应该不矮。黑麻脸,右眼下边还带了一道疤,很有几分凶相,林朹莫名其妙想到自己对茶人三部曲里的赵寄客的印象也仿佛是这个样子。

【终于回来啦可怕的学军今天还要上课。。。hmmmm赶快怼完吧】

林朹顺便借机问路,大伯伯约略是怕她听不明白,于是换了普通话,然而杭州口音还是很重,她好容易才听明白那个“各边”是哪个方向。上了车急忙要去赶周鸢,

“各个卡片是不是你的?放放好,防恐车子一骑风吹要跌落的。”大伯伯却递了个东西过来,林朹赶快接了,又听他说——当心一点慢慢骑,你是不是要追前面那个女伢儿啊,她总来骑自行车的,各个人有点木头,现在应该停牢在前面等你,慢慢骑啊!

林朹道了谢接着就风快骑出去,按照大伯伯的指路拐到杨公堤和在那边等了半天准备回过来找她的周鸢会合。因为天色还没黑下去,两个人又骑了一下午的车。

林朹终于有时间看那张卡片是二十九日晚上的事,山水风景的卡片,本来是因为以前看到别人生日写明信片给男神求祝福于是自说自话也折腾一张,正文密密麻麻,收信地址只写了东江,以下只好空白。

直到今天早上还是这个样子。

于是现在呢,怯生生的"东江"下面大而潦草地写了省事天公四个字,林朹愣看了一会,才想起净慈寺,西泠南屏以至那个用杭州土白指路的大伯伯本来于自己都该是熟稔得如同典故。接着便急忙去查那四个字的意思,原是一首诗的起头,那首诗后来说:
己卯嘉辰寿阿同,愿渠无过亦无功。
明年春日江湖上,回首觚棱一梦中。
(/ω\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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