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Witko/Valentine】puza peghi(枯草

(是一个很老的套路)

“青草枯时君不归,枯草青时我心悲。”

———————-

Tasunke Witko看着他,神色平静,他说,

“总会有那一天的。”

Valentine记不起自己先前与他谈过什么,于是这成了个不知道属于哪个问题的答案或一段不明叙述的结尾。对方说的是拉科塔语,Valentine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本不应听懂,然而现场真实得令人难以怀疑什么:

他的朋友骑着那匹斑花马站在他眼前,马鬃马尾和人袖子上的皮流苏都被风拂动着,而Valentine站在地上,微微仰起头和他对视,因为日光强烈有点眯眼。

他看见他身后是棕黄的原野和一路蓝上高处去的无云天空,拉科塔人把秋季还没开始下雪那个月叫做枯草之月,Valentine曾从某个翻译处学到这一点。

这个人真是年轻啊,他脑海里冒出不知哪儿来的感叹,但对一个也许比自己还要年长的人来说(他至今不知道对方具体的年纪,而拉科塔人的年龄又没那么明显),这实在不是什么适当的形容。也许是因为他身上的某些东西让人这样想吧,正直又无畏,像鹰、西风、甚至(如果在某个历史时期确实存在过)传说故事里的骑士。

正当Valentine满脑子冒着这类毫无必要甚至略有多愁善感嫌疑的念头之时,先前一直沉默着停在原地的骑手仿佛作下了什么决定,小腿一夹策马而去。斑花马奔跑得越来越快,把Valentine留在原地。

他没在脸颊画上雷电或别的什么东西,Valentine聊胜于无地推理,所以这不是奔赴战场——尽管我们认识的时机决定了我从不会看到他那时候的样子。

那么你是要去哪儿,做什么呢?他想起该问这么一个问题,然而已经迟了好久。

骑手的身影在远方缩小成如同高天上鸟影的一个点,点渐渐远去,以至于连同马蹄扬起的尘土一道消失在远方。

——干枯的秋季原野上荒凉的远方,Valentine这样想,一时有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然后脚下一绊,跌回数十年后深夜的床上来。

他坐了起来,仍不知道该做什么。梦境中的图景流水般退却,只剩下关于凝视着自己的某个人那一片段。作为拉科塔人来说,Tasunke Witko的发色和眼睛的颜色都比他的族人们浅——所以我直到今日还能记得他的样子,虽然唯二的用途是时不时像这样梦见或用于否定一张传闻中属于他的照片。

被他梦见过许多次的人死在快五十年前,也许就是因为这,在Valentine的梦中他这位明明比自己年长的朋友才总是三十几岁的样子。三十六岁,他提醒自己,尽管这一点并没有什么用,我是在他的尸体旁知道这个人出生在哪一年春天的,他再次提醒自己,这多像一种缩影啊。

Valentine直到现今还记得九月初的那天,而之后他花了许多年,见过了许多他的朋友如果还活着绝不会任其发生的事,最后走到了与先前预料完全不同——但也许和自己在某个人死后多年才理解的,他当年所抱意愿相同的轨迹上。

清晨之后的那天里他写过一封信,说仍想去先前那个保留地看看。老年人的模糊期望本来就是空头支票,而Valentine接着写下去:

但骑马去那儿要走很远,而我又太老了。

(而另一些人或东西,另一些掠过我们、自顾自远离的人事,也许从一开始就定下了会停留在仍然年轻的某个时候吧。比如鹰和西风,比如一匹被杀死献祭的马,比如他所梦见过的人。)

评论 ( 3 )
热度 ( 4 )

© Aleko-东南沿海猞猁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