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鱼,时间大概在帕老师当选城市医师/正式任教的庆祝晚会上(也就是当场烧书那个事之后
暮坐在通向走廊的台阶上,带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向广场上的篝火和喧腾的人群。
“果然是相当格尔斐风格的庆祝呢。”
——虽然实际上只是除了轻轻说过这句话之外就一直在出神而已,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情况,于是抬起头来左右张望,寻思着既跳不动舞也不想喝酒的人在这场晚会上还有什么事可以凑热闹。
她本打算站起来,不防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对方大概喝了不少酒,整个人都几乎要趴到她肩上来了:
“喂,你说...”
暮右手本已放到匕首柄上,准备立即抽出来自卫,这时却没动作——是格尔斐,她想。
-听声音大概相当愉快,气息带着热甜酒的香料味。
-希望有人知道为什么庆祝的中心人物在烧了那两本书后会出现在这里。
“你说,我刚才像什么呢?”披着深色斗篷的年轻学者站起身来又在她身边坐下,斜收了腿,手搭在膝头。大概除了姿势还有别的缘故吧——比如这个人身形总有种带点瘦削的灵巧,比如那双蓝眼睛——暮脑海里迅速浮现的图像却是一只蹲坐的橘红色雄猫。
“猫,”她说,然后又信口往下加了一大串,“酒鬼,诗人,魔法师,疯子。”
“先知或者江湖骗子?”他笑了,“基本上都相当不错嘛,我没那么讨厌实验室外边的猫,不过不想当疯子。”
这样说着就从斗篷下面掏出只酒袋来。南部的硬皮革制品,有金属的盖子和流口—好让人在不违背卫生要求的情况下传来传去。暮示意自己不想再多喝酒,于是酒袋就被格尔斐抛到远些地方某个学生手里。
她那时刚想说令人抱歉的是你现在反而最像疯子,对方却突然吻了上来。暮尝到酒的味道,感受到格尔斐的体温和柔软的嘴唇,看见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半眯着。
-也真像偷食成功的猫。
-瞳仁表面映着远处火焰的光,让她想起了某个实验里燃烧的磷。
-哲人石。
就在她(余惊未定却莫名其妙不失满意地)加深这个吻的同时,暮突然想到了这个词。
-他们在光线晦昧的地方相拥,像一对亲昵的野生动物。
哲人石,她想着,那些人都说他是有了哲人石才能办成这些奇迹般的事,在教授学生的同时行医,治好被宣判将死的病人;在行医的同时写出一本本著述,冲破前人框定的体系发现那之外几乎是还有整个世界。
然而其实——她莫名其妙地认定——或许这个人自己才是哲人石...
-此时吻已经结束了,她半靠在毫无要回到人群中表示的中心人物身上继续沿方才思路走下去。
——他们说记载中的哲人石有着可以治疗一切的耀眼光芒,以及其他各种各样如同双关语或隐喻的特征。而我也确实从他那儿看到了干净而明亮的光啊,那种特质性的倔强,勇敢和善意。他对那些广受尊敬的古老体系和作为它们代表的权威所表现出的骄傲和大胆都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和他在医师这一身份上所表现热忱和认真恰成对照。
“大概没有人会觉得格尔斐有多像个无可指摘的圣贤,”她这样想着,微笑起来,“不过我那么爱他,并且从未觉得有什么值得惭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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